次日天光大亮。
我留下一封手写信，提着行李踏上了南下之旅。
与此同时，林秀英才从陈志刚的床上下来。
她懊恼地捶了捶脑袋。
想到我还发着烧，便马不停蹄要去供销社买我爱吃的麦乳精。
没想到在路口拐角处碰上刘政委。
刘政委把举报信甩到到林秀英脸上，怒斥道：
“你怎么能让陈建国同志蒙受这么大的冤屈！”
“纪委员会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
林秀英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她拾起地上的举报信，颤抖着打开。
隽秀的字迹如此熟悉。
“尊敬的纪委领导，您好！我是陈建国，现向您反映我妻子林秀英女士与我继弟陈志刚同志存在超出正常男女交往的关系，严重违背了婚姻道德和家庭责任。”
“以上所述为事实，恳请领导重视此事！”
林秀英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
她想起我流血和发烧时自己都在和别的男人在床上鬼混，最终无力地垂下脑袋。
“我无话可说。”
听到林秀英亲口承认，刘政委恨铁不成钢：
“你真是糊涂啊，原本今年你是最有望升副师长的人选。”
“陈建国同志已经领了离婚证，你——”
还没等刘政委把话说完，林秀英拔腿狂奔回家属院。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发现屋子里空了一大半。
墙上的全家福被剪成碎片，所有和我有关的东西全没了。
林秀英故作镇定，自我安慰我只是在和她们母女俩赌气罢了。
她又没签离婚协议，而且我年纪大了，又没学历。
我怎么可能狠得下心离开她们呢？
我离了她们又能去哪呢？
下一秒，茶几桌上“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赫然映入她眼帘。
当她看清自己的签名后，脸色霎白。
“林秀英，两天前你和亭亭的对话我已全部知晓，包括你对我母亲的所作所为。”
“我错爱半生，如今梦醒后与你母女二人一别两宽。”
“勿寻，你不配！”
林秀英快要站立不稳。
她跌坐在樟木柜边上，顶上的糕点盒摔落下来。
看到里面记录着她和陈志刚相爱的日记本、信封还有合照，她瞳孔猛地收缩。
日记本明显被翻看过。
她摩挲着页角的泪渍，露出懊悔的神情。
我什么都知道了，却一声不吭默默看着她们母女俩和陈志刚亲近。
林秀英抬头望向衣柜。
里面有我点着蜡烛熬夜为她织的毛衣围巾，有我跑了全城才帮亭亭买到的红白机，还有我给母女俩纳的鞋底裁的包，一件一件全都整齐叠放好了。
衣柜里母女俩的东西占了一大半，而留给我的空间只有一个小小的抽屉。
一瞬间，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林秀英跌跌撞撞跑去找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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