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当天。
我的尸体从高空坠落,摔在未婚夫周言则的脚边烂成一滩泥时。
我以为他不会在意。
因为他明面上囚禁那个女人,日日对她喊打喊杀。
可暗地里,他早就将人带在身边。
做他的私人秘书,做他夜夜厮磨的床伴。
他爱上那个将我撞成半瘫高位截肢的凶手,舒云桐。
第一次,他拿着刀说要将她转动方向盘的手砍下来为我报仇,可暗地里他一根舌头差点将舒云桐的食指舔化。
第二次,他带了几瓶酒说要在她头顶开花教她学规矩,可最后那些酒全被他喂进了舒云桐嘴里。
第三次,他带一帮兄弟说要每人抽她一鞭为我讨回公道,可最后他们却围着舒云桐亲切地喊大嫂。
……
婚纱试了一件又一件。
民政局登记结婚的号码牌领了一张又一张。
第101次,我放弃了。
真心祝福他们,日日锁死。
我拽着周言则的袖子喊到第三遍时,他才恍然回神。
先是一愣,随即虚焦的眸子对着我笑了笑:选好了?那首饰全包起来……
随即像例行公事般吻了吻我。
笑着朝顾问小姐递上一张黑金卡,将我试过的首饰全部打包。
她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嘴里直说着:于小姐,你真是有福,周总果真爱惨了你……
有福?
爱惨?
也许吧。
如果她们眼神够好,就会发现男人的笑有多敷衍。
看着周言则时不时扫像手机的眼神,我强挤出一抹笑:
要不你先去公司?
闻言,他拧紧的眉蓦然一松,奖励似的在我唇角吻了吻,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
晚点我来接你……
他像是等不了一秒,转过身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焦急。
我在心里报着数,
1
2
3
果不其然,下一秒手机震动,一划开,是他刚发来的消息:
迦遥,今晚是教训她的日子,一会你自己回家。
我自嘲的笑笑。
此刻的他全然忘了,我是没有腿走不了的半瘫。
也忘了为了舒云桐,他已经放了我99次鸽子。
舒云桐曾警告过我,你想嫁给他,也要看我准不准?
那时我觉得十足可笑。
一个差点撞死我的刽子手,竟然不准和我相恋八年的未婚夫娶我?
可后来我才发现。
在这段看似深情厚爱的感情中,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我忍住心酸,死死盯着屏幕。
舒云桐的朋友圈果然再次更新了动态。
一大一小交握的双手,还刻意配着一段露骨的文案,今晚又是肉偿债主的一天!
九宫格里全是两人身着礼服配一脸的照片。
有相熟的朋友在评论区发问:这不是将迦遥撞成瘫痪的凶手,你们……怎么在一起?
周言则像是生怕她受委屈,立即在评论区澄清:
对!为了日日惩罚她,我把她带在身边做了秘书!
周总不仅做生意脑子好使,就连惩罚人的手段也别出一格,下次该不会在床上惩罚吧?
不苟言笑的男人,破天荒应了这句调侃。
下次……我试试。
没有人发现我的小号。
我像偷窥癖似的看着我的男人对残害我的女人,举手膜拜,为她痴狂。
而那张我双腿被反复碾压才造成骨碎截肢的诊断报告,还躺在邮箱里。
我颤抖地闭上眼。
印象里那个抱着我哭天喊地,说要将逃逸肇事者大卸八块的男人。
终究是模糊了。
司机来接人时,我吩咐他直接去周言则的公司。
晚上八点,灯火通明的办公室一片死寂。
走得越近,我心跳得越狠。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再说,于迦遥,别看了……
我没有听,反而趴在门口将眼睛睁到最大。
隔着疯狂心跳,我看见面色酡红的舒云桐骑在周言则精干的腰上不停地晃动。
地上一滩开了封的套套。
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眼泪不争气地往下直流。
可无论我怎么捂,那一声声的喘息穿透皮肉直钻心底。
舒云桐像是没尽兴,一边动一边问出声:
我和那个残废比,谁技术更好?
周言则没有回答,晦暗的眸子里全是欲望,半晌,才低低笑了一声:
拜你所赐,她的腿都被你碾碎了,我哪还有兴趣?
女人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又凶猛地迎了上去,含含糊糊道。
所以,我把自己赔给你……
玻璃上映出我的脸,早已扭曲成一团。
我垂眸,吩咐司机带我离开。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姐,后两天就是你和周总的婚宴,现在去拿婚纱吗?
我摇摇头。
不结了……回家吧。